崾岘为关
古时候,延安府人北上榆林,经过延川有两条路可走,每条路必经一个崾岘,每个崾岘都在两座大山半山腰连接处挤出几米宽的缝隙留给行人,人称崾山梁关和雁门关。这两个看似平常的崾岘,在纷乱的战争年代,便是最好的天然关隘,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延川县志记载,崾山梁关位于永坪以西19公里的崾山梁上,此梁是延川县永坪镇鲍家河村最高的一道梁,海拔1360米,通道狭窄,左右悬崖峭壁。山口两侧坡度大,转弯急,易塌方,东侧无迂回之路,是狙击或伏击入侵之敌的理想关隘。雁门关在文安驿的蒿岔峪村崾岘,又名天门关、铁门关等,海拔1200米,是延安通往榆林、内蒙等北方大漠的古驿道必经之地,更是兵家必争之咽喉,留下不少的军事遗存,至今尚存的古隧道,深11米,宽2.15米,高2.96米。
崾山梁关,北宋时,是延绥官道上一个极其重要的关口,因其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而名入府志,五十年代初,修建西安至包头的210国道,经过专家反复论证,依旧选择了经过山高路陡的崾山梁关,足见其经济与战略位置的重要。七十年代,延安地区又在鲍家河村的崾山梁上建了一座136电视插转台,一直使用至今,常年有人值班。一九九零年,我曾配合县文化馆一位文物专家给延安地区护送过一件文物,等级很高,是一块石碑,就出土于鲍家河的崾山梁。聊起石碑,专家路上讲石碑虽经历风吹日晒,雨雪浸泡,正面的字早已斑驳脱落,可碑的两侧有一段文字,记载了北宋时汉人与鞑子的一场战役。由于这方面的资料奇缺无比,加之这次战役十分重要,扭转了宋军被动挨打的局面,所以,定为高级别文物,才要延川县火速护送至延安地区集中保管。
雁门关比崾山梁关名气大,一般人都知道,特别是五六十岁以上的人,因为儿时常听陕北说书《杨家将》,说杨六郎一脚踩在雁门关,一箭射在大青山。传说辽将萧泰在雁门关前遇到杨六郎,双方难决雄雌,谁也占不了上风而议和,萧泰提出,我让你一马,意思马一天能跑多少,我就北退多远,以后互不侵犯,杨六郎心生一计,提出你让我一马,不如让我一箭,我箭射多远你退多远,辽兵大喜,没想到这一箭射了几百里。其实这箭是杨六郎年轻时路过大青山的时候,射在一座山崖上的。听说大青山崖有一箭把子,没有考证,不加评论。这个故事很显然是发生在山西的雁门关,但延川的老百姓这样说、这样想、这样崇拜英雄,将错就错也是好事。不过延川县文安驿镇的蒿岔峪雁门关的六郎庙却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前几年,该村出来工作的一个领导朋友讲过六郎庙的故事,庙在他们村雁门关跟前,上山的路都是人工夯土打起来的,庙虽然年久坍塌,但一块巨石上六郎的脚印很是逼真。上世纪七十年代,村里修学校,村民拆了庙上石条,结果莫名其妙死了人,怕得村人赶紧把石头送回庙上,并一番高香祷告,之后,没人再敢动庙上一草一木。有古诗为证曰:“层恋叠嶂势参天,一线中留路蜿蜒。万里车书通朔漠,三边形胜控绥延。重关扼守人难度,战垒频经马不前。北虏望风先丧气,杨家雄业忆当年。”
石马被盗
前几年,马家河神疙瘩山庙上的石马被盗,大家都认为是一般案件,因为那个石马的样子实在不像马,脖子长,头小,身子吊腿太短,当时大家认为没有文献价值,我极力反对。在当地,一直有这样的传说,孟良幽州使计盗取千里马,途径此地宿了一晚,千里马生下一个千里驹,留在了山中。山下一石缝能清楚看到逼真的马屁股。去过这里的人都知道,神疙瘩山地势特别,一个占地四万平方米的圆山峁,峭壁耸立,一条很狭窄布满杂草的羊肠小道自下而上,属易守难攻之地,孟良选择此处露宿,应是从安全角度考虑。有专家多次考证,得出的结论让人惊讶,神疙瘩山发现新石器时代晚期的原始村落,属于典型的仰韶文化。西南半山腰有一眼山泉,水很旺,可供人畜食用,古人已有择水而居,居险而守之高见。记忆中小的时候,每年三月三,方圆几十里的百姓,都来这里赶庙会,说书唱戏的,卖凉粉、饸烙,棉花糖的,说媒捏码子的情态各异,热闹非凡。石马是吸引孩子的亮点,孩子们你上去他下来,玩得尽兴。
闯王过河
1987年,办公室突然来了一个河南上大学的后生,说他们老师讲,河南人认为李闯王当年东征在开封过得黄河,他老师研究的结果应该在陕北延川,让他暑假做个考证,看有没有这方面的佐证或传说。我当时激动的能跳起来。也是机缘,亦或是巧合,这个地方就在延川县延水关镇郭家崾村,是我外公家的村庄。传说闯王东征过不了黄河,天天派士兵去黄河滩看黄河结冰了没有,回来的士兵都说六月天哪会结冰,结果全部被杀。有一天两个照列派出去打探情报的士兵商量:回去说没有结冰是个死,说结冰也是个死,反正都是一死,不如就说结冰了。闯王得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下令开拔,到河边一看,黄河水真的结冰了,两岸只有一尺半的缝隙,马鞍垫中间,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就过了河。闯王此次行军走得急,路边的葛针挂破了他的战袍,就骂了一句,你就不能没有刺吗,闯王话音刚落,身边的葛针,瞬间就没了刺。从此以后,闯王路过的地方葛针就再也不长刺了,而周边的葛针照样针刺林立。四五年前,我让表弟去查看究竟,确实看到了这一怪异现象。大舅是个教师,在我很小的时候经常讲,河峁子上有几个圆台叫五王台,是闯王当年手下五员大将屯兵的工事,早年村里人在周围捡到过铁质箭头。河边有一大片沙滩,叫王滩,意思是闯王过河之滩,有关闯王的传说很多,寄托了陕北人崇尚英雄的一种文化情结。
作者简介: 望京,男,就职于陕西省延安市公安局经开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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